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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省作协主席艾伟新作《镜中》:一部从杭州出发的“爱情神话”

2022-09-14 21:03:06

卡夫卡文学奖得主米兰・昆德拉在代表作《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中,描写了一个知识分子男性迷茫而挣扎的感情生活,托马斯游离于真爱特蕾莎与萨宾娜等人之间,经历层层波折,终于在田园牧歌般的生活中获得了内心安宁。浙江省作协主席艾伟的最新长篇情感力作《镜中》,同样描写都市男女间的情感纠葛。小说穿越中国、缅甸、美国、日本四个国度,缓缓编织出一张疑窦重重的迷网,困缚于其中的四人皆怀着秘密,各自踏上殊途同归的救赎之旅。

艾伟尤擅挖掘人性隐幽处的矛盾与张力,《镜中》是他沉潜五年的自我超越之作。围绕《镜中》,一场对话近日在艾伟与吉林省作协主席金仁顺、评论家陈福民、江苏省作协副主席鲁敏,作家萧耳之间展开。

《镜中》讲述的情感故事,从杭州出发。主人公庄润生是享誉国际的建筑设计师,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的表象背后,真实的生活早已岌岌可危。意外的车祸夺走了一双天使般的儿女,妻子易蓉也在愧疚中自我了断。误以为自己出轨被发现是悲剧根源的庄润生选择了自我放逐,而他的年轻情人子珊也因为情伤远赴美国留学。终于在小说第四部,易蓉与庄润生挚友甘世平之间的不伦之恋这一全书最大的悬念被揭开,所有人再次被放置在命运的天平上。

在之前的作品中,艾伟常常将地点放在一个叫永城的地方,也就是宁波。《镜中》将小说的主场转到杭州。金仁顺提到:“《镜中》这个题目就像是西湖的隐喻,西湖就是最大的一面镜子,多少代多少人的命运,都倒映在此处。”

细心的读者不难发现,故事的多处细节和主要人物的经历都仿佛镜中倒影。作家格非评价,“艾伟在文本中设置了多重镜像,当下与历史,自我与他人,光与暗,生与死,灵与肉,相互映照,亦真亦幻。”虚构的小说本身与现实生活同样互为对照。艾伟在后记中提到,“任何艺术都是人间镜像……小说就是通过虚构一个自洽的世界照见你我,照见人世。”

《镜中》是艾伟创作的第七部长篇小说。在既往作品中,“情感”“两性”元素始终是鲜明主题,他常借此抒发对更厚重、更宏大命题的思考。“实际上艾伟是一个凶狠的人,他触碰了最具深渊感的题材。”陈福民说。

小说的四个部分结构精巧,互相呼应,在叙事上具有建筑学意义上的对称之美。萧耳在对谈中提到《镜中》和建筑的关系:“男一号是一位建筑师,小说中和建筑大师安藤忠雄有交往,而且我发现了一个秘密通道,整本书的格局跟安藤忠雄建筑的设想相契合。”艾伟回应:“这部小说四部分,确实是一个建筑。四个人四个故事,好比早上太阳升起,照在每个房间。小说中每个人都不一样,整个构成的图景就是受这个建筑的光线的启发,在暗中藏着惊人的事物。”

“对更深入地关注人性黑暗困难的部分,《镜中》做出了尝试,让人想到苏珊・桑塔格的《疾病的隐喻》。我们每个人都有病,不是这个病就是那个病。《镜中》告诉我们,每个人都有没法和人分享的困难,这个时候你要努力活得像个人。”陈福民说,“《镜中》写出了深渊,还指出了光明道路,让读者在阅读时获得瞬间获救的可能性,达到光明的可能。”

鲁敏认为,《镜中》与艾伟以往的创作相比,是一个飞跃。“这部小说题材发生了很大变化,对英雄主义换了个角度,即当一个普通人面临命运深渊,如何从一片废墟中爬起来,如何成为自己的英雄。”

“这部小说最主要解决的问题是人如何与世界和解。”艾伟认为,自己的小说中有刀剑,同时有莲花,“建筑是人性的外衣,是理解人性的方式。从建筑出发,我找到了某一种东方的核心精神背景。我以此作为倚靠,书写了这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