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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词》——王翰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注释
①夜光杯:用白玉制成的酒杯,夜里发光可照明,这里指华贵而精美的酒杯。
②马上:一种军乐,指出征的号角。
③催:催人出征
④沙场:平坦空旷的沙地,古时多指战场。
译文
华贵的酒杯中盛满了美酒,刚要听着琵琶曲畅饮的时候,战场上的号角声不停地响起,催促人快去作战。就算我在沙场上醉倒了,请你也不要嘲笑,从古至今,前往战场的人中有几个人能平安归来?
小知识
关于“边塞诗”
“边塞诗”,简单说,就是一些体验过边疆战场或军旅生活的诗人,把亲身感受写下来的诗作。
《全唐诗》里收录的边塞诗共有两千多首,主题既有杀敌报国豪情壮志,也有边塞风光和战士情思,是唐诗中思想最为深刻复杂的一个题材。有多复杂呢?看看唐代诗人王翰的这首《凉州词》: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诗里在说,我刚要喝酒,号角就催促我们上战场了。如果我醉倒在了战场上,请你也不要嘲笑,古往今来从战场回来的人又有几个呢?
这首诗让人读来心情沉重,一边是精美的夜光杯和葡萄美酒,一边是战场号角声声欲催。话锋一转,上了战场的人又有几人能平安归来,问的人无言以对。不过这首诗还有另外一种解读,可以理解为,大家知道要上战场了,所以开怀畅饮,琵琶助兴。战士们想到奔赴沙场杀敌报国,个个豪情满怀。今日出征,就不准备活着回来。
这种理解当然更加积极正面,充满了豪情壮志、视死如归,展现出了一线战士的风貌。但若论对战争的反思和控诉,就比“上了战场的人又有几人能平安归来”要略逊一筹。或者,这两种意思在作者心里本就兼而有之,战争的豪情和悲壮一直都是交织复杂的。
什么是“凉州词”?
凉州在现在的甘肃省,是丝绸之路自东而西进入河西走廊和新疆的东大门。一度是西北地区的军政中心、经济文化中心。
“凉州词”是一种曲调名。唐开元年间,陇右节度使搜集了一批西域的曲谱,进献给唐玄宗。玄宗交给教坊翻成中国曲谱,并配上新的歌词演唱,以这些曲谱产生的地名为曲调名。原产在“凉州”的诗谱就叫凉州词了。
“琵琶”和“马上”又是什么?
“欲饮琵琶马上催”里的“琵琶”、“马上”是两种不同乐调。琵琶曲是普通的乐曲,“马上”指“马上乐(yue,音乐)”,是一种军乐。
它起源于汉代,融合了北狄(di,音迪)、西域的音乐,因为在军旅行进中的乐曲是在马上演奏的,所以叫“马上乐”。所谓“欲饮琵琶马上催”是说:边塞将士正欲欣赏琵琶一类乐器奏出的悠扬乐调,举杯痛饮,又传来了号角齐鸣的马上军乐,使他们回到了即将出征的现实之中。
琵琶的乐曲和“马上”的军乐形成的反差,也是战士们此刻美酒音乐、明日战死沙场的生死之间的强烈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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