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俚语“梭”可以说是使用频率高的动词之一,现存的例句就有:梭夜子、梭老二、梭边边、梭角角、梭脱了(事)梭不脱....等。先介绍梭夜子,是指夜幕降临后在马路上梭来梭去,穿街走巷,四处拉客的,有人灵机一动,随口而出,创造了“梭夜子”这个词。于是“梭夜子”在成都坊间成了的代名词。“梭老二“不是指人而是称蛇。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了。梭边边、梭角角,那是形容人,做事情不行不靠谱,偷懒的意思。比如,李老拴吃饭堆尖尖做事梭边边。在成都话中比偷奸耍滑更形象,梭脱了(事)蒙混过去,比如你脚板底下抹清油滑得快梭脱了,我们就没梭脱。从词性看“梭”在成都的方言俚语中作动詞用比比皆是。只要略为留心就可信手拈到。
有人把“梭夜子”的读音记为“梭叶子”,也有解释姓梭名叶子的人,这种想当然的提法确实新鲜也很倒胃口,1989年重庆出版社出的《四川方言词语汇释》中把“梭夜子”错误地只记音(调)不管词义的列成“梭爷子”,害得其他词典照搬!
那么,梭叶子、梭爷子、梭夜子哪一个是成都掌故中的正解?村长细细给你道来。
民国时期,三十多万人口的成都市,警察局卫生科每年发放的乐女证(的执照),编号有近两万号,没有领取乐女证的暗娼多得多,好多街上,少则一两家,多则十几家台姬。成都高级点儿的娼妇,主要来自苏州、杭州、扬州。江浙一带的人,内地人称他们为下江人,沿海地区自古就比内地发达、开化、进步……也就是洋盘。于是,人们看倒哪个穿得伸抖、新式、漂亮,又斯斯文文,就说这个人苏气、苏苏气气;看倒哪个聪明、能干、得行,又事事出众,就说这个人杭式。苏气多用于女人,杭式多用于男人。
抗战时期为避难,下江人到成都人多,苏杭扬的,一下就把成都上中下等台基()的生意揽干了,她们浓妆、艳服、薄衣,素胸连脸柳眉低,香气袭人,会吹拉弹唱,一般是吹洞箫,拉胡琴儿,弹三弦儿、月琴、琵琶,唱小调、戏曲,行也娇,坐也娇,善言词,会诵诗,风骚勾人,卖艺接客,洗鸳鸯,泡黄桶……手膀枕千人,嘴巴尝万人,之懂房中术,也就是床下纠、打、掐、摸、哈,床上筛、簸、吮、冲、夹,让官僚、有身份的、有钱的嫖客销魂荡魄,流连忘返。尤以扬州女更风骚,价格昂,称扬州妓、扬妓、洋妓。
川妓就差多了,主要来自成都周边县份的农家女子,也有城镇家庭多困难、丧夫、失学、失业的女子,也有想挣松活钱的女子。川妓,与扬(洋)妓对应,称土妓。也有长得乖的川妓,拿给院妈妈卖倒扬州台基去的,进去就成了扬妓。川妓穿得就土气,也拿火夹子烫刨花儿脑壳,也修眉抹胭脂,也献媚卖俏:斜倚门边边,人来瞟眼儿跟,托腮又咬指,无言送秋波。这种算四五等的台姬,有些连床都莫得,三合土台台,谷草筒筒枕头,烂凉席,两张裁成四牙的新津大草纸,不论老少嫖客胖瘦高矮,不管两头齐不齐,只顾中间拿得一,点了炮就走。价格低得多,有身份的人,也就是有钱人,是不得拱进去的。当时有句顺口溜:拱进城门倒拐游,梭进台姬倒狗油。
成都苏坡桥附近有一很出名的“青楼鹁母”,因为地处成都市的郊区、房租低廉,所以,在苏坡桥附近的苏杭的不仅花如玉而且嫖资便宜,很受当时的成都“烂眼”青睐。一般嫖客都跟倒喊鸨母就喊姨妈,嫖客称是姨子。很快这些苏杭青楼在成都有了个新的代言词“苏姨子”。
民国的成都也就九里三,点都不大,可是口音的差别会让你丈二长和尚,摸不着头脑。苏坡桥当地的人喊苏坡桥叫梭波桥,说一发音是叶,夜的发音也是姨。经苏坡桥当地人这么一嘀咕,苏姨子就吆喝成了“梭夜子”。呵呵,口音的变化着实让人好笑,就像有的地方“正月”发音成“真月”一样,很极品!
五六十年代,人们忌讳说娼妇、娼妓、,梭夜子一词,在不准说性的时代就满天飞了。在双桥子、青羊宫黑市,或者背静地塌,像地下工作者一样活动,一碗小面、一个锅魁八分的价钱,找个边边角角整战国(立体位);要不然,约好黑了到沟边、河边、树林头去打青山、扯露泼,最多给两斤搭伙证(成都粮票)。逮倒不得了,抖了再判两个劳改。三年?,起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