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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新的舞台 / 一个广播人声律传播的初心
配乐:宇峰
背景 介绍
Unforgetable Soundof X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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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范必萱,女,西历1950年生,毕业于华南理工大学自动化系计算机专业,续读经济法与经济管理专业和鲁迅文学院文学创作专业。多年从事文字工作,以萱草、山草、愚人等笔名在各报刊、杂志和有关论坛发表散文、随笔、专访、论文等数十万字。曾任科研单位技术员、行政机关正处级公务员、杂志社编辑,为高级审计师、中国注册会计师。1998年与儒家书院阳明精舍结缘,提前办理退休手续协助蒋庆先生管理阳明精舍。曾任蒋庆先生学术助理,为蒋先生记录整理有关学术文论数十万字。2005年主编出版《四书五经精华读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散文《在声音之外》(收入2010年《全国散文作家精品集》);论文《朱熹女教观与当代女性素质教育》(收入《朱子学及其在海外的传播与影响安庆研讨会论文集》);论文《浅议孔子眼中的管子》(载于《管子研究》期刊),等等。现为安徽省朱子研究会理事、安徽省管子研究会会员,民间学者、自由撰稿人。
《月窟居笔记》之十八:
【难忘的箫声】
范必萱
在阳明精舍的日子里,我时常听到悠扬的箫声,有时是在晴朗的月夜,有时是在细雨绵绵的傍晚,有时是独奏,有时是合奏,那不绝如缕的箫声洋洋盈耳,时而畅快,时而苍凉,时而含蓄深沉,时而如泣如诉,总是那么扣人心弦,那么令人难忘!
2002年春季,是我在阳明精舍第一次听到箫声。那天夜晚,月朗风清,北辰到月窟居通知我去性天园赏月,并说蒋先生让我带上录音机。我猜想可能是北辰要向蒋先生问学,于是匆匆赶到性天园。,已经摆好了几张凳子。我将一只“索尼”牌小采访机放在中间的方凳上,做好录音准备。这只采访机是朋友送的,有些陈旧,但在当时,是精舍开展活动的主要设备之一。蒋先生要我当他的学术助理,其中一项任务就是对他们谈学论道的内容进行录音,然后将内容整理成文字。这是我第一次操作这部录音机,有些紧张,担心操作不好,影响录音效果。
蒋先生和北辰还没有到来,我在性天园一边散步,一边等候。夜幕初降,远处传来杜鹃的啼叫。
听见俟圣园的门响,蒋先生和北辰从里面走出来,他俩在性天园漫步片刻,蒋先生让我到明夷堂去取两支洞箫。我纳闷了:不是要谈学论道吗?怎么拿来洞箫?难道我带的录音机成了多余?没等我问话,蒋先生就说了:“今天在正式谈学问之前,我们先来吹奏几曲洞箫。:‘什么是中国文化?中国文化就是礼乐文化。所以音乐是儒家文化中非常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从三代圣王到孔子都非常重视音乐,因为音乐通过其艺术美感所起到的教化作用,是其它方式不能取代的。《乐记》说:‘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乐由人心生,感人至深,可以移风易俗,化成天下。以后在阳明精舍,要倡导礼乐教化。我们就从今天开始吧!”说着,他便和北辰选好曲子,吹奏起来。我以前知道蒋先生自幼喜爱音乐,会拉胡琴、手风琴、弹吉它,可是不知道他还会吹箫。
这天晚上,蒋先生兴致很高,他与北辰先是合奏,然后又分别独奏。万籁俱静,但我感到自己不是这里唯一的听众,性天园的花草树木都在倾听呢,就连远山的那只杜鹃也不再啼鸣,它是不是也在陪我一起倾听这悠扬的箫声呢?
他们所吹奏的那些曲子我虽然耳熟,却说不出曲名,不过我依然深深地沉浸在乐曲的美妙之中了。
几曲终了,开始问道。北辰请益,蒋先生回答,我录音。那天问道的内容是“儒家的宗教观”。一直谈到子夜。
这是我在阳明精舍接受儒家礼乐文化熏陶的第一课。
蒋先生与米湾对箫
以后,在阳明精舍,时常可以听到箫声绕梁。渐渐地,我对《梅花三弄》、《阳关三叠》、《苏武牧羊》这些曲子也熟悉起来。在婉转悠扬的箫声中,我收获的不仅是洗耳,更是洗心……
若干年之后经历的一次听箫,更使我明白,箫声绝不是单纯的音乐,它还具有穿透恐惧、感召心灵的巨大力量。
那是2008年夏天的一个夜晚,大雨磅礴,雷电交加。遇到这样的天气,村里为安全起见,采取了拉闸停电的措施。我立即停下案头的工作,打着手电上了床,躲到蚊帐里等待暴风雨的结束。窗外,一道道闪电划破夜空,门前的竹子被风吹得东倒西歪,黑压压的影子扑到白色的院墙上,好似群魔乱舞;窗户的玻璃被雷声震得“喳喳”直响,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被震碎;雷声一阵接着一阵,有时像是从远处滚来,有时又像在屋顶炸开,……我的心被闪电和雷声紧紧牵动,几乎喘不过气来……
在疾风骤雨中度过了漫长的一个多小时之后,雷声渐渐减弱,雨点变小,只有狂风停不下来。村里没有送电,四周仍然一片黢黑。黑暗中,我只期盼光明早一刻到来,驱走暴风雨留下的孤独与恐惧!
我依旧端坐在床上,忽然,耳边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箫声!我心里一惊,不会是听错了吧?立即坐到床边,再仔细听听,的确是箫声,是从性天园方向传来的箫声。我顿时振奋起来,是谁在我孤独无助的时候,用箫声送来了这般慰藉?我猜想,可能是米湾!
米湾是蒋先生在西南政法学院任教时的学生,应该是蒋先生最早的学生了,他到精舍已居住多日,几乎每天都能听到他的箫声。但是此时的箫声和以往大不相同,它是直入内心的力量。箫声引出了陈师的孩子小福德,他跑到院子里大声唱了起来。尽管他唱的调子与箫曲大相径庭,而且歌词也是他自己编的,但我还是从他那稚嫩的嗓音里听出他发自内心的喜悦!紧接着,陈师一家人都出来了,他们在院子里大声说话,看来他们也是被箫声引出来的。
是啊,在这个闪电雷鸣狂风暴雨之后的夜晚,我们所听到的箫声,带来的不仅有内心的舒缓,还传达着心灵的慰藉!
第二天早上,我说起昨晚雨后的箫声,感激那个吹箫的人。果然是米湾!我当时没有听清米湾吹的是什么曲子,其实,是什么曲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那特殊的情景中,箫声给我们带来的特殊感受。那是天籁之音,是大自然的箫声!这世间,还有什么样的声音比大自然的箫声更令人震撼呢?
几天之后,米湾回北京了。不久,汝清陪同贝淡宁先生来访,聊天时,我向他们讲述了这段经历。
数天后的一个夜晚,这里又遭遇到一场雷雨。第二天早饭前,我在桂竹园遇到贝淡宁先生。一见面,贝先生就风趣地对我说:“昨晚的雷雨真厉害,我一直躲在被子里,等候那雨后的箫声……”说罢,我们都笑了!
箫声,从此以后在我的生命里已不再是一般的音乐,它带给我的是一段难忘的经历,是一次无法言表的心境……
(2013年12月23日写于合肥静心斋)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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