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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把声音藏在静谧中 | 刘传铭

2022-04-15 00:30:16


我有一些在中美之间、中欧之间两地生活和工作的朋友。前几年聊天的时候,他们会说,“外国是好山好水好无聊,中国是又脏又乱又热闹”,如何选择呢?去取在人,取舍在心。一个两难的没有标准答案的话题。


心中已被这些珍贵的往事塞满,往往恍恍惚惚无悲无喜,甚至空无一物。眼前唐招提寺的静谧正好成了此刻心境图画的底色。单檐单歇山顶的木结构金堂,不似东大寺宏阔高大,简单而粗犷的鸱吻装饰在屋脊两端;屋顶平缓,屋瓦呈青黑色;出檐深邃,梁、柱、枋紧凑结合;轮廓秀丽、气势雄浑,使整个大殿形成有收有放、抑扬顿挫。无暇顾及细节,我已如饮醇醪,迷蒙忘机……乘之愈往,识之愈真。如将不尽,与古为新。见所见而来,无所见而去,只有寺院东北角几树如雪的琼花在阳光下微微跳动。那是鉴真上人无边的慈悲……


因为第二天要返回东京,所以决定和学生晚上去一间热闹的餐厅用晚餐。这种选择表面上有惜别之情,然潜意识中是不是对奈良悄无声息两天的宁静生活已经由惊喜变为寂寞无奈了呢?


诚如人们近来常说的笑话,一个人在雾霾弥天的环境里生活久了,一下子到了负氧离子丰富的清静山林是会醉氧不适的。我有一些在中美之间、中欧之间两地生活和工作的朋友。前几年聊天的时候,他们会说,“外国是好山好水好无聊,中国是又脏又乱又热闹”,如何选择呢?去取在人,取舍在心。一个两难的没有标准答案的话题。


晚餐的居酒屋在奈良市中心。路上要经过市府广场临街的一个小花园。几树迟开的樱花丛里有一尊雕塑,走近后认出半身像上的字是“奥田良三氏”。这雕塑是奈良前知事奥田良三呢?还是那位写过《羽衣》的音乐家呢?一时无法辨别,直至在居酒屋的两壶清酒小饮后仍然在纠结,微醺中有声音飘来,是苏曼殊大师春日楼头的洞箫?是龙童组震耳欲聋的重金属?是八代亚纪撕心裂肺的倾述?还是奥田良三的“羽衣”?


原来日本人把声音藏在静谧中。算不算是个模糊的答案。



22日东近铁原路返回东京。途中希望能再远远地看一眼来时曾一瞥而逝的富士山,可惜未能如愿。于是便选择在日皇宫前的中心站下车,在日比谷濠的护城河墙垛上坐了一会儿。在欧风的千代田车站与浓荫掩映和风皇宫之间便是久负盛名的“二重桥”。由于已经过了参观时间,我无法跨过桔梗濠和桔梗门,只能远远地看着皇宫的屋顶。遥想明治以来,日本国民正是在此三呼“万岁”,参拜他们民族的精神领袖,哪怕后来只是一个象征,也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喜悦与感恩。当然,1945.8.,许多日本国民也是跪在此桥前的石子地上放声痛哭……


天黑前,我和学生又去上野公园转了一圈,算是此次日之行告别,上野公园依然游人不断,但是牡丹园以及东京都的几个重要艺术博物馆都已关门谢客了。隔着日本国立西洋美术馆矮矮的栅栏,奥古斯特·罗丹的“地狱之门”显得体量宏大而沉重,和我30年前在巴黎庇农公寓初见时的观感完全不同。院内草地上还矗立着罗丹的另一件作品“加莱义民”,视线不时被行人阻断,仿佛那几位带着镣铐的人像正在异国的草地上缓缓踱步……我不知道远处被独立出来的“思想者”此刻又在想些什么?


(本微信公众号与自上观新闻APP海外惊奇栏目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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