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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娟:会飞的东风老家酒

2022-04-21 18:36:21


酒会飞吗?今晚之前,我是不信的。尽管,听到“酒”这个字,会让我记起馥郁的香醇落在阳光光圈上细微的破裂声,像柔软的荇菜招摇,拨动一泓幽泉的声音。然而,现在的酒馆没有酒旗,少了浅水草市的酒旗风来牵牵扯扯,酒就好像没有了翅膀,倦倦地挂在精美的包装盒上,窸窸窣窣那么几缕,像是鬼节不小心遗落的魂幡,孤零,憔悴,单薄,以及莫可名状的苍白。

今晚之后,如果你再问我,我却会给你肯定的答案。

我到“东风老家酒”的小店,正是傍晚时分。迎面三个大酒坛奔驰在四溢的酒香里。灯光有点暗,文友迭出的妙语是这“奔马”上拴着的褡裢,不需要打开,就盛满了酒氛,在觥筹交错的夹裹下,刻进墙上一幅写着“对酒当歌”的古风书法,叮叮咚咚地响。这样的响声正合我的心思,长久地行走在喧嚣和浮华中,正需要用这样一份纯粹来澄澈一下自己浮躁的心灵。

于是,不知不觉地就静下来,浸在酒的清氛里飘飘然。我是不怎么喝酒的,原因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被某个知己以亲身体验为引,推心置腹地“恶狠狠”地“教训”了一通,而后咬牙切齿地逼出的一个关于“不许喝酒”的约定。今晚也不例外,只以茶代酒。即使如此,仍然感觉把自己整个儿地交给了东风老家酒——四下里的酒氛实在是太浓了,似乎还有着愈演愈烈的架势,恐怕十里之外闻着都让人心里美滋滋的。

更或者,不止十里,甚至百里,甚至千里,甚至,九天云端,甚至,云端悠悠千载。因为这一刻,我看到——

酒飞起来了。

飞起来的东风老家酒从亳州出发。那里有汉时的谯郡,有谯郡的曹操,有曹操的“对酒当歌”。是的,那是一座对酒当歌的城池。无须抵达,只要闭上眼,一城的酒,一城的歌,一城的诗意起伏,便毫无遮拦地扑入心底。来不及涂抹掉的喜怒哀乐,来不及蛰伏掉的喧嚣浮躁,只因这么突如其来、毫无遮拦的一“扑”,就瞬间融化。刹那间,我忘记了那些被十丈红尘反复渲染的欲望与诱惑,转而记起了白墙黑瓦、青砖红漆,以及盛着酒旗的一顶苍穹。

苍穹没有颜色,只挟着隐隐绰绰的酒旗风。酒旗飐闪,风声清凉。它们把苍穹当成了一只倾倒的酒杯,忙不迭地栽种着青葱的酒氛,一缕挨着一缕,一缕挽着一缕,不一会儿就栽成了蒸腾的云。

云卷,云舒。云飞到修武,邂逅一片竹林,又从卷卷舒舒的一片散作一缕一缕,飘摇而下,落入七贤的酒杯。七贤的酒杯也许是竹子做的,斟上酒,就仿佛吹响了一支竹箫。箫音应该是清冽的,像惊蛰前的竹子,梢头系着寒叶,内里却酝酿着蓬勃。这样的箫音极易醉人,一醉醉人世沧桑千年——你看这修武县城的路,都还忍不住用“竹林”和“七贤”来命名呢,或许,这是当初的酒始终未醒的缘故?

今晚的酒一样很醉人。它从醒酒台飞来,携着巨石,携着悬崖,携着山中升起的雾气和竹箫吟出的清风,推开“东风老家酒”的门,穿廊而过,飞到大家上扬的眉间。它在我们眉间跳舞,我们在它的酒氛里沉醉不问归路。

归去做何?不如化作一面酒旗,就此飞去,去那“不出百里必有好酒”的赤水河,去看看美酒迤逦的灵泉秀水之地,酒的精灵又是怎样一种飞翔的流光溢彩。

更不如化作一面酒旗,就此飞去,就去这喧嚣浮躁浮华的十丈红尘,去试试以这馥郁酒香之沉醉入世,沉醉生活,沉醉工作,沉醉写文,沉醉每时每刻,是否会带来如这酒氛一般飞翔的纯粹与澄澈。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不能改变它朝露一般的短暂,那么,我愿以沉醉的姿势去走近它,深入它,直到腿脚发酸,目光模糊,而不是怯怯地站在玻璃窗后面,看那被树梢、被电线划伤的灰蒙蒙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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