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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穿,唯有笛声

2022-07-27 18:42:23

配音:安少

如果说爱情中的一见钟情只是极少数人能有幸碰到,那么被一首音乐带入入定的状态,则会有更多的人体会得到。对我来说,笛子独奏曲《扬鞭催马运粮忙》,是一首从四十多年前第一次听到、至今仍难以忘怀的最美乐曲。

那是1972年初秋的一个早晨,我走在上学的路上,路边喇叭里突然传来悠扬的笛声,那种优美、明快、欢畅,带给我无以复加的震撼力。我后来才知道,这笛声就是《扬鞭催马运粮忙》。那一刻,我萌生出一个强烈的愿望:我要学吹笛子。

对于家境贫困的农村孩子来说,要实现这个愿望并不容易,我软磨硬泡,妈妈才给我几块钱。我跑到供销社,买回一支黄色竹笛、一包芦苇笛膜和一本《笛子吹奏法》。之后好长时间,我边学边练,半通不通地吹起笛子来。我找到《扬鞭催马运粮忙》的乐谱,因为过于复杂,总也吹不好,心里着急,也只有徒叹奈何。

两年后,我中学毕业,回到农村劳动,被派到附近的国营盐场当临时工。盐场的劳动十分艰苦,一天下来疲惫不堪。尽管如此,我每天带着笛子,趁午休时间也要吹一会儿。

一天傍晚,我骑着自行车回家,笛子揣在袖管里。我快蹬几脚,想超过右边的马车。不料一台卡车从我左后方驶来,把我夹在两车中间,慌乱之中,我一头栽倒在地下。刹那间,闪过脑际的反应是“完了”,随即晕死过去。苏醒过来,身边围着一大堆人,才知所幸是栽在卡车后轮的后面,只是左胳膊撞破了,笛子也碎裂报废。

经此一劫,我不敢再向妈妈要钱买笛子,就鼓足勇气写信向在城里工作的姐姐求援。姐姐给我邮来一支竹笛,比我原来那支高档多了,竹管保留凹凸的竹节,涂着油亮的黑漆,声音也更悦耳了。

一天午休,我在盐池边,拿起笛子刚要演练,突然不远处传来清脆的笛声,吹奏的正是《扬鞭催马运粮忙》,一听就知道技法非同一般。我循声找去,发现百米以外的山洼里,一位中年男子正在出神吹奏。一番寒暄,我当即恳切地提出要拜他为师,他爽快地答应了。师傅姓于,邻村人,在山上给生产队打石头。

之后,我常去于师傅家,他待人真诚,手把手地教我怎样吹好笛子,第一首教的曲目,就是《扬鞭催马运粮忙》。于师傅吹笛子属专业水平,他原本是某大型企业文宣队乐手,在以为纲的风潮中,,丢了公职,遣返回老家务农。受此牵连,于师傅四十多岁还没成家,与七十多岁的老母亲相依为命。

在于师傅的精心指点下,经过一年多的反复演练,我已经能比较完整地吹奏《扬鞭催马运粮忙》等曲子了,在那单调的岁月,这首曲子像爱人一样伴我成长,陪我入眠。几年后,,中国开启改革开放的征程。,我也有幸参加了中断十年之久的高考,从此,命运发生根本性转折。

只是后来,一直忙于学习和工作,我不再那么痴迷地吹笛子了。但四十多年来,从盒式录音带、CD光盘到QQ音乐,笛子独奏曲《扬鞭催马运粮忙》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无论烦恼忧伤,无论平淡快乐,当耳边这首曲子响起,我的内心就会奔涌出一股向前的力量。

魏显忠大师演奏《扬鞭催马运粮忙》的唯一现存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