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何佳楠不敢多问程佩佩的去处,任由孟成明安排,她乖乖地躺到床上坐月子,看着月嫂抱着孩子在房间踱来踱去。
她想问程佩佩去了哪里,话到嘴巴后说不出口,毕竟自己用什么身份来问?
就如同,她生气孟成明和佩佩亲热,但人家才是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天作之合,而自己不过是横插一脚的第三者。
还真把自己当姨太太了,这个想法,一直在她的脑子里打转。
她没有学历,一个偏远小城的姑娘出门打拼,连个有社保的工作都找不到,总是打短工。长相还算清秀,又能怎么样?
程佩佩保养得当,看上去也很美,还不是让自己进了门?
不知是不是产后抑郁,她的想法和往常相比,更加消极。
孟成明为他们的女儿取名叫做,孟梦。
她不太喜欢,怕这个女儿就是一场梦,而梦会醒来,是不是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但何佳楠没有说出来,她有更加棘手的事情,孟梦在出院检查中,发现心脏发育不全,心房间隔有缺损。
她被医生的话吓哭了。
医生宽慰她,心脏是出生以后还会发育的器官,很大希望自愈。
女儿睡着的时候,她就轻轻拂过女儿微紫的嘴唇,心疼不已。
孟成明这时候是个十足的二十四孝好“老公”,下班早早就回家,对她照顾有加。
深夜,孟成明抱着她躺着,他深情款款地说:“佳楠,再给我生个儿子吧。”
何佳楠的脸都羞红了,只是点点头。
“一定要养好身子。”孟成明叮嘱她。
她的眼眶又噙满了泪水,扑扑地往下落,这样简单的话,就笼络了她的心。
程佩佩是在何佳楠快出月子的时候,回来的。
她买了很多孟梦能穿的小裙子,小衣服,洋娃娃玩具,看护佣人两个手都拿不过来。程佩佩殷勤地送礼,又试着抱抱孟梦,逗逗她的眉眼,说:“她在对着我笑呢,小美人。”
何佳楠原本见到她,又想到了那天她和孟成明的亲热,可她抱着孟梦慈爱的样子,又抚平心里的忐忑。
孟梦的缺陷,程佩佩不可能不知道,以后如果无法自愈,还是要靠她的钱来医治啊。
如今和她撕破脸,有什么好处呢?
一步错,步步错。
事已至此,只能当个众人皆知的二奶了。
2
月嫂带着孟梦逛花园,房间里只有何佳楠和程佩佩两个人。
一时间,气氛稍显尴尬。
程佩佩先开口,她把轮椅推到何佳楠的床前,一脸愧疚:“楠楠,是我不对。那天如果不是我情绪激动,成明也不会来安慰我。你也不会……”她停顿一下,又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何佳楠没有想到,佩佩竟然会对自己道歉,更没有想到,她知道自己摔倒是因为撞见两人亲热。
也难怪,程佩佩当时的位置,是对着门的,可能也撇到了何佳楠的影子。
何佳楠没有说话,是不知道怎么说?
佩佩又拉住她的手,说:“都是我,不然孟梦也不会早产,也不会……”
这下,何佳楠眼泪就掉下了,心中的委屈喷涌而出。
她抽泣着,问:“怎么办?孟梦以后该怎么办啊?”
“不怕不怕。我来给她治,你不要急。”程佩佩满脸的坦诚,“我会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
“嗯,佩佩姐,我是个没用的妈妈。”何佳楠吃下定心丸,放声哭了出来。
“没事,我们一家人,好好的。”程佩佩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
程佩佩搬回来住了,顺理成章,“一家人”在一个屋檐下,热热闹闹,相安无事。
她闲来也把孟梦抱在腿上,由着保姆推着她们两个人在花园里,逛来逛去。
有时,何佳楠也会恍神,她看着佩佩娴熟地抱着孟梦,又惊呼着让孟成明快来拍照。
“快看,她笑了笑了,快拍照。”佩佩自己也喜笑颜开。
“来了,来了。”孟成明抓着相机,“再逗逗她。”
他们三个人,笑做一团,小丫头在佩佩的怀里,咿咿呀呀地喊着。
他们好像一家人,这个想法,时不时从何佳楠心里冒出来。但她一点都不担心佩佩会把孟成明抢走了,她相信了那一次的亲热,只不过是一时动情。
更看开了,即便两人依旧有情,也不碍事。毕竟,自己和成明之间还有一个孟梦呢。
何况,孟成明在白天一本正紧,但到了晚上,就变成了磨人的小恶魔。他摩挲着自己的身体,拥抱着她有些发福的腰肢,埋在她的颈窝里,用温热的鼻息试探着,“楠楠,好好修养。我还要和你生好多好多的孩子。”
“好多好多,是多少?”她觉得孩子气,又觉得窝心。
“生一整个足球队。”
“那我不是成了生崽的母猪了。”楠楠笑出了声。
“这样我也喜欢。”孟成明紧紧地抱住她。
真希望,时间能够就这样停止在这一刻。
岁月静好。
3
孟梦快满百日的时候,去打预防针,药剂打入她的身体,不一会,就发起了高烧。
高烧转为肺炎。
原本她的心脏就不好,在医院住了两个星期,竟没能出院。
她甚至都没有熬过100天。
何佳楠抱着孟梦小小的身体,哭到晕厥,她喊道,就怪这名字起的不好,孟梦,就是一场梦啊。
她的孟梦,还来不及喊她一声妈妈的孟梦,就这么没了。
孟成明在医院的后花园,一包一包地抽烟,神色暗淡。只有程佩佩陪着何佳楠,陪着她一起哭,孟梦小小的身体躺在婴儿床里,却没有呼吸。
到最后,程佩佩宽慰她,孩子还会有的。佳楠和成明的孩子。
“下一次,你来给他取名字。”程佩佩坐在轮椅上,轻拍着抽泣的何佳楠。
旁人看来,这是多么要好的姊妹俩,谁会想到,这是同一个男人的妻子和情人?
处理好孟梦的后事,月嫂也离开了家,家里一下子冷清了。
孟成明暂时也没有去公司,失去孟梦对他也是打击。他的烟就没有停过,一根又一根,点了灭,灭了又点。
如同何佳楠的眼泪,流了干,干了又流。
孟成明从丧女之痛中走出来的方式,就是一次又一次地向何佳楠求欢。仿佛如果再有一个孩子,他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我们再要一个吧。”孟成明也是情绪低落,像是要完成任务一样的,询问何佳楠的意见。
两人躺在床上,却没有拥抱,之间像是隔着一整个银河系。
何佳楠点点头,眼泪汪汪。
孟成明褪去她的衣服,她却哭做了一团,脑海里是孟梦出生时皱巴巴的脸,是她没睁开眼睛的样子,是她笑的天真烂漫的可爱。
他没办法继续。面对这样的何佳楠,根本不存在亲热的意义。
程佩佩也来劝她,楠楠,再生一个,就好了。
可她做不到,她的孟梦,在梦里向她跑来,会跑会跳会叫妈妈。
她只能在两人面前,以泪洗面,道不出心中的苦。
渐渐地,孟成明不在她身上磨时间,也越来越晚回家,时常回来时,醉气熏人。
她和程佩佩两人在家,免不了尴尬,话题也越来越少。
直到,有天孟成明回家时,脖子上有着明显的吻痕。
程佩佩似乎司空见惯,招呼保姆给他放洗澡水。
她却受不了了,接受不了他依旧在外沾花惹草,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伤心难过。
佩佩一句话,拍醒了她:“楠楠,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他需要一个孩子。”
她知道这是程佩佩在告诉自己,如何挽留孟成明的心?
但她做不到了,如今的她,就和坐在轮椅上的程佩佩别无二致,一个无法生育,一个恐惧生育。他依旧会找下一个女人。
隔天,何佳楠不辞而别,离开生活了一年的“家”。
4
2年以后,何佳楠渐渐抚平心头的痛,也存了一些钱,准备回老家安顿下来。离开程家到现在,她没日没夜地工作,同时打3份工,看上去比之前老了很多。
离开这座城市之前,她突然有个念想,去到最初认识孟成明的茶楼,喝一杯茶。
她爱过孟成明,至少她觉得是爱过的。
尽管他最后还是抛弃了她,但何尝不是因为孟梦的死,无法接受呢?
她特意选了之前要好的姐姐来弹琵琶,也是想要最后一次惦念他。
琵琶姐姐一推门进来,眼睛就一亮,三步并两步跑过来,高叉的旗袍边翻卷着。
“佳楠!怎么是你呢?”
“我打算回老家,最后来听你弹一曲,专门为我弹哦。”何佳楠见到故友,心情豁然开朗。
琵琶倒是没弹,家常聊了一箩筐,谁家又是天下太平呢?
“和你说个稀奇事。你知道孟老板吧,就是常常来听我弹琵琶的那个。他们夫妻俩真变态。”她一边嗑瓜子一边说,“年轻的时候,他老婆和公司的一个小白脸看对上眼,这个孟老板就要,毕竟是倒插门,老婆跑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何佳楠的脸上僵住了,这说的是不是孟成明?
“他老婆又舍不得他,两个人一起开着车玩,没死成,老婆瘫了,他脸上留了那么长一道疤。”她用手从太阳穴比划到耳朵根。
这不就是孟成明和程佩佩?
“要说啊,这两人还真是情比金坚,就这样也没离婚。后来,生不了孩子,就跑到我们这里,找姑娘给他们生小孩。”
什么!!!何佳楠的声音尖锐地轻喊一声。
“还以为是代孕,当时有小姐妹去问怎么生?他们夫妇俩要求还挺高,又要离家远,聪明上进,不一定要有学历,但人要伶俐懂事。原来,那女人连子宫都没了,要让小姑娘和孟老板自然受孕。”
自然受孕?!
“还说生下孩子,就给钱,孩子归他们。”她翻了个大白眼,“谁会做那样的事情?家世清白,聪明伶俐的姑娘能做这样的蠢事?”
这样的蠢事?!
她就做了这样的一件蠢事啊!
她还以为孟成明对自己动了心,还以为程佩佩和自己一样心疼逝去的孟梦,结果,他们竟然是如此衣冠禽兽!
对他们而言,孩子是继承家业的必须,只要留着其中一个人的血,就会视如己出。
一个过眼云烟的情妇,在长长人生路,只不过是个小插曲。
怪不得,他们想尽办法照顾自己的孕期,怪不得,他们总宽慰她,失去一个孩子,还会有其他的孩子。
不过是恶心的伎俩。
如果当初,她不是妄想一朝麻雀变凤凰,就不会深入泥潭,而今,孑然一身,却带着一个对女儿的愧疚终生。
世上哪有和平相处的正妻与情妇,不过各怀鬼胎。
程佩佩要的是她健康的子宫,她贪图的何尝不是程佩佩手中的万贯家财。
她终究是不在程家了,但却没有全身而退。
满盘皆输,说的就是她吧。
孟梦,她的梦梦,终究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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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米娅,不知名的酒馆老板。
我有酒,也有故事。
我在等你,也在等那个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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