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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子与文学的对话

2022-08-01 22:25:03


我就喜欢到这个小亭子里吹笛子。


亭子坐落在河堤边,背靠葱绿的树林,面对着渭河 。河面时常可见白鹭飞起,野鸭游动。河的对面就是石鼓园,再放眼前望,巍峨秦岭。呵,笛声响起,将眼前的一切融合在了一起,让人充分地享受到了天人合一的惬意!


无意中扭头,看见亭子的栏杆上趴着一位老者,一只手托着腮正静静地盯着我。


“吹得真好!”


这种情景我见得多了,所以只是礼节性的向他点头微笑。


趁我喝水的空儿,老人搭讪道:“我说你吹得好并非溢美之词,我年轻时也吹笛子哩”。“在县上常常演出”,他对我又像自言自语:‘嗨,乐队里就我一支笛子,大家蛮喜欢的’!我忍不住问:“为啥后来不吹了”答:“当教师去了,宿舍和周边的人老向领导告状,说我扰民就不敢吹了’。“那以后再没拾起来?”老人咂咂嘴:“因为写文章被打成右派分子了,运动一来就拉出来批斗,还吹啥笛子!”


这是一位有故事的老人!


他一头白发,个头不太高,从脸上看不出历经磨难饱经风霜的印记。平缓的语调中听不到忧伤与愤愤不平,好像在讲旁人的遭遇似的。一个人能做到宠辱不惊,淡定自如那是需要多么强大的心理承受力呵!


“笛子就这么荒废了?”我问。“我的是荒废了,但听到笛声精神还是为之一震,今天我就远远地就循着笛声找过来了。”


我又问:“您写过不少文章,出过书吧”?答:“30多本400万字”。我惊愕了:“著作等身呵”!他摆摆手:“写了快60年,写的书堆起来也不到一米高”。我盯着他的脸:‘’请问您贵姓”?‘“李凤杰”。


噢!大名鼎鼎!宝鸡文联副主席,陕西省作协副主席,国家一级作家,!


“我家里就有你的小说散文集《宝槐》”我紧握着李老师的手说。八十年代我曾在《作文导报》发表过几篇散文,主编是祁念曾,李老师当时是编委之一。一晃30年过去了!李老师问我与他一道当编委的刘忠革老师的情况,我回答:在上海宝山区,已经79岁了。李老师说:“我也77了!”

 


我们热烈地交谈起来。


说到刚去世的红柯,李老师感叹不已:“累死的,”顿了一下说:"红柯的第一篇作品就发在我主编的《秦岭文学》上,他是岐山人,我的老乡”。讲到路遥,他说;“这是个为文学而生,最后为文学而死的人。”“路遥《平凡的世界》写好后,请我为其修订标点符号,我是教师出身嘛。”“路遥当年作品获奖无钱去北京,我也是同样的遭遇。我的《针眼里逃出的生命获奖后,开完会我只领到一张盖有公章的字条,有奖金额,但当时不能兑现,等我回去再寄给我。我哪里知道是这样!回家的路费都没有,只能将朋友托我在北京买东西的钱动用了。连饭钱都没有,从北京一直饿到华山站碰到一位熟人才借了2块钱。当时拿到钱,转过身都想哭啊!”


“都说文学家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我大大小小的奖领了14个,咱在台上荣耀吧,谁知其中的心酸呢?”李老师的夫人这时也走近亭子说:“老李这辈子把自己都卖给了文学,啥苦都吃了!”我说:“现在好了,李老师毕竟功成名就,多少人在文学的道路上半途而废呵!”李老师点点头,表示赞同。

 

李老师动情的说:“想当年,陕军东征旌旗招展,人强马壮。可如今凋零的,路遥49年生人,陈忠实42年生人,红柯62年生人,都比我年纪小,却都不在了!我们都酷爱文学,哎,文学···········”


我转移一下话题:“李老师身体看去不错,也没发福”。李老师说:“我是三不主义:不烟不酒不茶。”我说:茶没啥坏处啊。答:喝茶睡不着觉。


李老师要走了,问我:“你还来吗?”我说:“会来,但不保证天天来。”


告别时,李老师说;“文学是我的梦想,就像笛子是你的寄托。他们都是我们当初的选择。”李老师指指身边的老伴:“就像恋人一样,终身守护她,忠于她!”


执著而睿智的老人呵!


老人沿着林荫小道走了,风,掀起了他的白发,但他的神情是那样的从容,步伐是那样的坚定!


老人是循着笛声来的,那么我就要让笛声伴着他走。


一曲《送别》尚未吹完,老人已渐渐移出了我的眼帘。


人有梦,就有了希望和目标。你为之努力和奋斗的过程就串联出了你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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