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舞笛||天地之间有杆秤

俗谚云：“天地之间有杆秤，秤砣就是老百姓！”

一个正常的人，一旦生活没了着落，便会想到去做生意。然而，又常常听到无数在生意场上碰得头破血流者太多地感慨和叹息：“钱难挣，屎难吃，家太穷了难娶妻……”

可熟人中有个并不算年长的智者，却用十分轻松自然的口气告诉阿贵：“挣钱，实在简单不过。但是，最容易的事儿却往往最难学会。”

自从他原先供职的公司倒闭之后，阿贵已经干遍了他能够去做的生意，诸如摩托载人、登三轮、贩鲜果、摆菜摊、开饭馆、卖米面……两三年下来赔干了那点下岗安置费。末了，依旧发出了千百年来无数人重复过的叹息：“钱难挣啊……”

这位智者说：“你虽然干过不少小买卖，有一样本领却没有学会。学会了，就自然把钱赚进腰包了。”

阿贵疑惑地说：“啥本领？”

“吃亏！”智者回答。

“吃亏？哈哈哈……想尽法儿沾便宜还赚不了钱哩，你让我去吃亏，这不是害神经病吗？”

智者不慌不忙中向他讲述了一件身边的事儿——

智者住的家属楼下有人做轧面条生意，四周家属楼二三十栋，应该说是颇有市场的。然而，不是这家开张几个月有就收难儿，就是那家张罗个年二半载就关门了。就这样，小生意犹如春天的蝴蝶：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飞入草丛都不见。后来又有个人见居民无法就近买到面条，也支上了卖面条的摊子，他也不例外的找人做了一把“八两秤”。所谓“八两秤”，就是一斤的秤盘星却称给你八两面条，即使称面条时把秤尾巴翘得高高的，顾客也觉得占到了便宜，你也不过才能买到八两半面条。谁知这个星称的师傅却不愿帮他干这坏良心事儿，而是想损这个缺德人，便为他做了一杆“十二两秤”，却谎称是绝对的“八两秤”。那轧面条的“掌柜的”用了俩月，横竖觉得不对劲儿。算计着两个月下来应节余二十袋面才对哩，反而多耗费了二十袋面。不过生意反而很红火，每天买面条儿的人都挤得排队，甚至连其它较远点的小区的老太太也步履蹒跚的来排队。老板起了疑心，经暗中验证，发现哪是什么八两秤，而是十二两秤，也就是说每卖出一斤非但没占到什么便宜，还要吃二两面的亏。骂过星秤人之后，又静下来心一想，难得生意做得兴旺，利薄点也行，就拿一斤二两面条当一斤卖吧。几年后，不起眼的小生意竟赚来两套几十万元的商品家属楼。

阿贵听了，不再嘲笑智者的疯人呓语，而是陷入了沉思。

月余后，阿贵东挪西借筹措了几千块钱，开起了一个“阿贵啤鸭火锅店”。就是一间门面房，放四五张小方桌，半间套房为操作间。

所“啤鸭”就是炖鸭肉时加进一些啤酒，再做成火锅，吃起来别有风味。每当火锅端上桌，客人们便问“这一锅几斤鸭肉？”阿贵就笑答：“五斤！”

后来时间一长，便由各单间的服务小姐来回答了。因为不知不觉间生意莫名其妙做大了。才过去短短四五年，最初一间小店已变成了拥用三十个单间、两座大餐厅的大酒店了，只是店名依旧。

这次办店的成功，就在于阿贵学会了“吃亏”的生意经。端上一锅鸭肉，锅面上垒的跟金字塔似的，报的是五斤肉，实为六斤半。别的活阿贵已不再管了，但有一样活儿他始终坚持自己干，就是配锅底。后来生意做得更大了，在各地开启了十几家连锁店，阿贵就给店主们提这么一个死命令要求：与报价必须多出一斤半鸭肉，且不准解释！

上桌的鸭肉决不允许少于六斤半。顾客们凡是在们的店里吃过之后，再吃别家的，便总觉着人家的不够秤。说心里话，依我的经历而言，有些的确不够秤，有些可能真的够五斤。但只要同阿贵的“锅底”一比，依然觉得不如阿贵的实惠，阿贵的“吃亏生意”把半座城的吃客给征服了。现在他的酒店天天顾客盈门，个个门庭若市，令顾客开心，让街坊羡慕，更叫同行嫉妒。

落魄时，不少人拿他的名字以“阿Q”相讥。如今不同了，成了真正的富贵人，居然觉得同一个“阿贵”名字意义很不一般了。阿贵终究是个有良心人，每年春节前都要给那位智者送上三五万元的红包去，因为正是智者的一番“疯言疯语”改变了他的命运，他坚持以利润的百分之十长期回报“导师”，当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阿贵的经营成功让我们对智者“教导”他的一番话回味不已，不想让他人有便宜可占的人却总想发财，可赵公元帅又总是不肯保佑他；而那些乐意让别人占便宜的人，总是受到财神的保佑。说白了，不因为别的，只缘“天地之间有杆秤，秤砣就是老百姓！”

毕竟世上爱占便宜者多不胜多，愿吃亏者凤毛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