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支箫
作者:李木生
百度搜索,对“箫”有如下解释:箫又名洞箫,单管、竖吹,是一种非常古老的吹奏乐器。
它一般由竹子制成,吹孔在上端。有六孔箫和八孔箫之分,六孔箫的按音孔为前五后一,八孔箫则为前七后一。
我的箫是六孔八节竹箫。
已经忘了购买的具体时间,大概是在1989年的秋季吧?虽说是八节,上端三节较长,底部三节的长度与上端一节的长度相仿。
也许是时间久的缘故,原来漆或烤上的亮亮的黑色,已有部分褪去,斑驳着竹的黄黄的原色。
只是在第一、二两节之间的简洁的图案还清晰如初。绿的山,山下的竹林,山、林之间还有六只大雁呈两个叠摞的“品”字形在飞。
买了来,吹是吹过,却也很是稀少,倒是静静地挂在墙上的时候多。久了,它便成了一种无声之声,仅是看看它,就仿佛听到了那种低沉而又悠长的声音似的。
在这样嘈杂的城市里,找个僻静的地方几乎是没有可能。可是这管洞箫,单是静静地望着它,心里就会如笔墨洇在宣纸上一样,有了沉静的意味。
当然有时也会记起吹响它。它一出声,哪怕是微微地一声,那种悠远的感觉立刻就会弥漫全身。
清楚而又模糊的意象便从远古,从蛮荒的远古,接踵而至,犹如沉着而又非凡的海浪,从远远的天际缓缓地又有些激动肺腑地涌来涌来。
身心就会在不觉间融化于宇宙,无微不至、无远弗达。这声音,又如船,会载了我到达任何地方,去晤见今人古人。
其实,在有这支箫之前,还买过一支的。刚一试吹,就老朋友似的,呜呜咽咽,向我倾诉开来。买下,上了火车,因为长,就横放在货架上。
谁知下车匆忙,竟忘记在了车上。只是不知,如今它流落在了谁家?那样呜呜咽咽不会惹得主人嫌烦吧?
我拥有的第一支箫,确切地记得是在1967年。
,初中生的我彷徨得有些不知所措,听到过一个落难人的私下吹奏,就喜欢上了它。
买来,摸索着吹响了,再摸索着吹成了调,也就越发地喜欢了。
记得,在年级宿舍里,夜间,好晚了,月光从窗户里踅进来听我吹《天上布满星》。“天上布满星,月芽儿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伸……”虽然歌词带着时代色彩,曲调却是低回而又哀伤,正承载着我的无处安放的心情。
肯定是十点以后了,宿舍里静得针落有声,只有箫声如水,在这满天月色里流淌。我知道大家都没睡,全在听。这管箫早已迷失在岁月里的深处,怎样迷失的也已记不起了。
如今,我的箫就在墙上亲亲地挂着。多想在这深夜里吹响它,却不能,妻子与邻居该是熟睡的时候。
从墙上拿下来,轻轻地握在手上,看到那六只大雁还在飞。只是这箫却将它身体上的温凉,从我的手上,丝丝缕缕地传到了我的心上。
2012-3-11夜1时零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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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晨梦貘摄影工作室拍摄
作者李木生
1952年生于山东济宁农村,1968年当兵,1983年转业到山东一家报社当副刊编辑。童年失恃,孤梦飞依星月;少年挨饿,生吞西游红楼;青年国乱,缘遇马列鲁迅,荒漠之心,遂萌诗歌芽苗;中年新闻,发思索之声,醒忌喉舌;八九之秋,寒凝横眉,发配副刊,却得自由笔墨。垦荒散文之僻壤,又操诗歌之杂音,忧愤仍不得抒解,遂偶犁小说之贫地。不觉进入生命初冬,不惧不怠,惟垦荒不止。期待于真相中觅真理,于黑夜里举烛台,于奴役中发战叫,以心血炼文字,以生命荐轩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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