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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笛声（第十一集 下）
文/肖吟
159.
【黄昏。赵家。
【月儿躺在西屋炕上沉沉睡去，脸上可以看见清晰的泪痕。
【二妮盘腿坐在炕头上，守着月儿。二妮嘴里叼着一支香烟，她的面前放着一盒迎春烟和一盒火柴。
【月儿嘴唇一张一合，发出喃喃低语。
【二妮俯下身子，耳朵贴近月儿的嘴，月儿的声音模模糊糊传进二妮的耳鼓：惠林，等等我，惠林，等等我！
【二妮坐直身子，不禁长叹一声。
160.
【赵家。东屋。
【老两口坐在炕上，小两口坐在炕沿上，正在低声商议着。
赵妈妈：月儿现在这样，我也拿不准主意了。
赵刚：我看柳惠林就是欠揍，那天我揍得轻了。
黄佩影：啥？你把柳惠林打了？我咋没听你说起过。
赵刚：也不说啥好事，说这个干啥。
黄佩影：没打坏吧。
赵刚：我就给他一拳，鼻子出血了，其他没事。
黄佩影：你呀，就是鲁莽，你们是光腚娃娃，有啥话不能好好说吗？
赵玉秋：过去的事就别说了，先说说眼前的事吧，咋解决。
赵刚：我看，月儿的心里还放不下惠林。
赵妈妈纠正：柳惠林。
赵刚：好，柳惠林，我觉得吧，这事还得和月儿商量。
赵妈妈看了一眼丈夫：月儿的事我和你爸说了算，我明天就去找李嫂，一定给月儿找一个比柳惠林强百倍的小伙子。
赵玉秋：惠林这孩子咋变成这样。
赵妈妈：这回不说柳惠林好了吧。
黄佩影：见到女孩子就迈不动步，我看人品就不咋地。
【黄佩影的脑海里又出现那个夜晚，她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悔意。
【月儿在二妮的搀扶下来到东屋。
赵月儿：妈，我要尽快把自己嫁出去。
赵妈妈：月儿，你可要想好了。
赵月儿：我意已决，谁都不要劝我！
【月儿上炕，倒在炕头上，月儿的肩膀抖动着，热泪滚滚而下。
161.
【华灯初上。李嫂家。
【赵妈妈急急忙忙走进李嫂家，一只大黑狗叫了两声，来到赵妈妈跟前，晃着尾巴。
赵妈妈：去，一边去。
【大黑狗夹起尾巴跑到一边，趴在地上。
李嫂：谁呀？
赵妈妈：嫂子，是我，秦桂兰。
李嫂：赵家妹子啊，快请屋里坐。
【屋里只有李嫂一个人。
赵妈妈：嫂子，大哥呢？
李嫂：嘴巴一抹就走了，谁知道死哪儿去了。
【李嫂把大烟袋递过来，赵妈妈接了过来，在火盆里点着吧嗒了几口。
赵妈妈：李嫂，又来麻烦你了。
李嫂：这个谈不上，怎么，想好了？
赵妈妈：想好了，这不就来麻烦你了吗。
李嫂：其实啊，惠林还是很不错的一个孩子，就是命苦点。
赵妈妈：嫂子，你整差了。
李嫂：不是柳惠林那会是谁？
赵妈妈：这不是心里没谱吗，就来找你了。
李嫂：哦，原来是这样啊！月儿知道这件事吗。
赵妈妈：那丫头是死心眼，她要是不吐口我能张罗吗。
李嫂：都是小孩子，闹矛盾几天就好了，我们当老人的，可不能错了主意害了孩子。
赵妈妈：嫂子还记仇呢？放心吧，这回错不了。
李嫂：那你让我想想。李嫂抬头想了一下，忽然乐了：弟妹呀，还真有个人，就是年纪比月儿大五岁，当了五年兵，去年才回来，被分在学校当老师，吃粮食本的，家住在城里。
赵妈妈：大五岁也不算大，那就麻烦嫂子了。
李嫂：我明天就去城里。
162.
【夜晚。柳家。
【柳惠林在收拾东西。
柳惠林：奶奶，我这次去培训只有一个礼拜，你自己在家我有点不放心。
柳奶奶：去吧，奶奶能照顾自己。
柳惠林：也不知道这几天月儿怎么样了。
柳奶奶：今天天晚了，回来再看月儿也不迟。
柳惠林：要是有啥事办不了就去找月儿，月儿能帮你。
柳奶奶：这么小的年纪啰里啰嗦，你还不相信奶奶啊！
柳惠林：我奶奶是大能人，我一百个放心。
柳奶奶：好好学，既然答应赵姑娘了，就别给人家丢脸。
柳惠林：你放心吧奶奶。
163.
【清晨。村街。
【柳惠林背着简单的行李向西而行。
【柳惠林到村子西头站住了，向村子里望去。街道上只有一个行人向东而行。
【袅袅升腾的炊烟在村子的上空形成一片淡蓝色的烟雾。
【村口的几棵老杨树光秃秃的枝条向上伸展着，几只乌鸦一动不动落在树杈上，像杨树长了几个斑点。
【一枝花喜鹊飞了过来，落在一个喜鹊窝上，扇动几下翅膀。
【几只乌鸦嘎嘎鸣叫着，落在洁白的雪地上，雪地上就是几个乌黑的黑点。
【柳惠林离开村口，迎着贼溜溜的西北风向西面走去。
【柳惠林穿街过巷快步走着，后面传来自行车的声音，柳惠林给车子让开道。
【赵刚骑着自行车，后面驮着李嫂。
【柳惠林扬起手刚要打招呼，赵刚把头一扭，假装没看见。
【柳惠林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赵刚远去的背影，扬起的手迟迟没落下来。
【柳惠林再次遇见赵刚，，赵刚丝毫没有停住的意思，高喊道：滚开！自行车迎面向柳惠林撞来，柳惠林只好躲开，赵刚骑着自行车一晃而过，柳惠林只记得赵刚恶狠狠的目光。
【柳惠林长叹一声，迈着缓慢的步子继续前行。
164.
【汽车招手站，李嫂站在路边向南张望。
【柳惠林背着简单的行李走过来，两人四目相对，李嫂的目光慌忙躲开了。
柳惠林：三娘，你这是去县里啊！
李嫂：走亲戚。
【李嫂本想告诉柳惠林实情，赵刚一再嘱咐，李嫂也不想多事。
柳惠林：这天气有点冷呢。
李嫂：还不到时候呢，惠林呐，你这是去干什么？
柳惠林：去县里学习，一个礼拜呢。
李嫂：这孩子有出息，不像我家那两个货，只能顺垄沟找豆包。
【班车从南面过来，两人谦让了一番，还是李嫂先上了车。
赵琳摆手：惠林，在这儿。
柳惠林：三娘，您坐这儿，我过去了。
【李嫂向后看了一眼，女孩她认识，就是经常来柳家的那两个女孩之一，姓什么李嫂并不知道。
【柳惠林坐在赵琳身边。
赵琳：冷了吧？我给你捂捂。
柳惠林：不用，不冷。
【听见赵琳热情的话，李嫂在心里叹息一声。
【下了车，柳惠林凑过来。
柳惠林：三娘，用不用我送你？
李嫂：不用，就在跟前。
赵琳催促：惠林，咱去报到吧，别晚了。
柳惠林：三娘，我走了。
【望着并肩走远的两个人，李嫂再一次叹息一声：惠林和月儿是多好的一对，可惜了了！
165.
【上午，县党校团干部培训班。
【赵琳与柳惠林一前一后来到报到处，这里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握手寒暄，做着自我介绍。
【柳惠林刚刚站定，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夏莉莉：柳惠林，好久不见了，怎么样？还好吧？
柳惠林：夏莉莉，原来你也在这啊！
赵琳：怎么？你们认识？
柳惠林：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赵琳，幸福公社团委书记，夏莉莉，县文工团演员。
夏莉莉与赵琳握手，咯咯笑着：柳惠林，我在就离开文工团了，现在在城关小学教书，兼任团支部书记。
柳惠林：你可别逗了，你还能教书？
夏莉莉：我咋就不能教书了？怕我误人子弟？
柳惠林连忙摆手：没那个意思，绝对没那个意思。
夏莉莉：赵月儿还好吧？
柳惠林：多谢你惦记，不错。
夏莉莉：对了，你们是一个村的吧？
柳惠林：距离不太远，经常能见面。
夏莉莉：在文工团的时候，你可是护花使者，把张健打得那个惨。张健呐，现在啥都不是了，党票也没了，工作也丢了，都恨死你了。
柳惠林：这就是报应，活该！
【两个人还想说话，组织者进来了，屋里立刻安静了。
本期倾情打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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