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梅园论剑：闲话猎头之未来纪实
■记者 纪真
6月16日，上海苏州河畔，良友生活记忆馆。店堂内书上联“良书良画良功永”，正应昔时民国《良友画报》海派遗风，今有当朝《第一资源》风云际会；下联“友直友谅友多闻”，恰合当地“父母官”主持静安区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局长王光荣暨嘉宾海德思哲中国区董事长郭皓、伯乐CEO庄华，或披长衫，敦和风雅，或着西服，旷达不拘，风华雅集，一时无俩。以近梅园路中国上海人力资源产业园之因缘，遂名之曰：“梅园论剑”。
清心雅集引发深长思之：
顾问价值安在哉
馆内洞箫鸣响《梅花三弄》，清幽玄妙，宾主相挽落座。面临技术变革与社会嬗变，举凡“人工智能、大数据、深度学习……”冲击频仍，甚至有美国政府官员危言耸听地说，自动化与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可能使美国25%左右的中年人失业。王光荣率先发难，激将“亮剑”——“猎头还有未来吗？”
“谈未来是件危险的使命，勇敢预测等于自杀”，久经沙场的庄华侃侃而谈：“猎头的未来，当然不会是20多年前设想的今天，其定义完全不同，新的未来一定是大的未来”。他细述道：“行业的复杂性、技术与社会的变革，加之中国又有不同于其他地区的特质，人工智能、大数据、深度学习……机器正在影响着猎头的价值推动”，他亮出观点：“SaaS能完成人岗匹配，但却不一定能取代顾问，对候选人的判断是顾问价值的体现，我对人性管理的未来表示乐观”。
郭皓的切入点则是猎头作为商业组织的由来：“猎头作为商业组织的根源，来自工业时代的信息不对称性，猎头承担了信息补充和传递的使命；而大数据时代是一个信息的‘’时代，人们正在步入一个透视性的大数据时代”。他的忧心忡忡溢于言表：“一旦信息对称完全达成，会让人质疑商业组织是否还会存在？顾问价值是否还存在？”郭皓清醒地判断说，这一时代“目前尚处兴起阶段，仍未到达其高潮”。
庄华的思维规迹仍然我行我素：“顾问不是中介，猎头顾问的投入、理解、感知和给出的职场建议，使聘雇双方都可以从中看到其附加值。从这点上说，人工智能无法取代猎头”。他坚持的理由是，无论技术如何变革，“对于人性的描述”是亘古不变的，“从孔孟时代的‘人之初’也者，到巴菲特有关‘恐惧’和‘贪婪’的概括一以贯之，无论高管抑或初阶人才，其人性表现也大同小异”。
曲水流觞四边历史变迁：
雇主市场与雇员市场
博奕双方声节慷慨，俯仰可观。王光荣继续单刀直入进入“铸剑”环节——“猎头会称为下一个围棋吗？”
庄华坦承：“挑战来自候选人，20年前的猎头市场是‘雇主市场’，那种人才稀缺、服务、选择，信息不对称，当时只需侍候好客户；随着技术和职场情报交换透明度和人才稀缺性的提高，以及谈判能力增强了，如今则属‘雇员市场’，要求对候选人职业诉求进行帮助引导并了解其内心动机，由单向代表客户变为双向匹配”。
郭皓抛出话题：“为什么有的猎头公司老是在20－40人的规模止步不前？”他自问自答并从人文社会学层面深入剖析说：“这不是业务的问题，是管理层的问题，技术从来不是为组织服务，管理的基础问题是每一个员工变得难管了，世界变平了，民营企业面临的挑战是业务紧速扩张，人才大量流失。技术并不必然导向员工更爱企业，与组织选择反其道而行之，技术直接导向的是社会层面，社会圈子变大了，敬畏缺失、心神游荡会是常态化现象，个人力量在上升，组织力量在下降和瓦解，无论喜欢与否，‘头疼员工’在持续增多……科技发展并不导致组织壮大，世界正在变平，对霸道总裁的仰慕之心并不会增加”。
良辰美景荟萃集思广益：
大数据时代的未来
一端狂狷博闻，一端磊落涤荡。王光荣步步紧逼，继续“论剑”——“猎头的痛点是什么？哪些服务和产品是可被代替的？”
郭皓祭出老乔布斯的说法，即人工智能（AI）替代不了哲学和艺术，艺术和哲学只有人类具有。这一观点得到了座中信息技术人士的共鸣：“人工智能的长处在于客观问题，而不是主观评价，对于商业预测甚或决策，人工智能其实是无能为力的”。
郭皓从自己的日常生活经验入手说，在大数据的体验应用中作为凡夫俗子的消费者并未主导，但却是在大量地贡献着大数据，大数据的安全性值得忧患系之。郭皓断言：“未来会有技术绝对垄断的群体产生”，他引用10年前的数据表明，美国平均1000家企业拥有2家猎头公司，而中国目前是200家企业有5家猎头公司提供服务，他推断其中固然有人员流动和人才稀缺性因素的存在，但流动变大的背后一定有技术推手的因素作祟。但“我们还有时间，我表示谨慎乐观”，郭皓成竹在胸。
郭皓的商业组织论点与庄华的“人性说”不谋而合：“商业组织源于生存压力和效率提升的需求，换言之即恐惧和依赖，其成长和扩张的原动力来自欲望或贪婪，科技则是源于好奇。目前，组织分裂与个体自由并行不悖，其不确定性在增强”。郭皓惯常的华彩句式在延续：“科技使世界更疯狂”，他预见到，“在数字为王的时代，以SaaS为代表的智能方式匹配不是终极点，未来简历公众化等数据运用将会大行其道，5年后，因应数据源和数据运用的发展，所有商业模式将会重构，数据运用的垄断公司会出现，数据拥有权等法律课题也将会浮出水面”。
庄华则从猎头成本转移的角度出发回应王光荣的问题。他说，招聘服务与猎头标准的博奕中，猎头走到了现在，而进一步的化解则需依赖于科技，业务流程的速度正更趋于短平快，未来说服端会进一步交给客户，未来甚至已经出现的趋势是，一批猎头科技公司的涌现以及对猎头顾问阅历要求的提高和行业细分场景的进一步演化。听众席中也有人交流说，对候选人的创业服务也是猎头可能的延伸服务之一。
郭皓也认同于此：“猎头也是猎物。今后猎头从业人员将不会直接从校园输送，所谓工作机会的价值在升高”。“似乎猎头顾问的价值在降低，但在money, people, technology三者中，people应该永远占第一位，可目前却是money”，以隔空呼应庄华前述的顾问不可替代性的说法。
古琴琤琮，中正平和；笛声悠扬，清幽深远。老成持重的王光荣语重心长地作结道，也许“技术未必是猎头的终结者，把握、适应、运用甚至驾驭，才能成就更好的未来”。生灭之间，一切都只是缘起缘灭，旧去也，新来也，新者未必不如旧，教人思之，只是又来了一回旅程，不至于非要分出大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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