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讲中,我们分析了四种竹笛常用指法:全按作“5”,全按作“2”,全按作“1”和全按作“3”,每种指法都有其不同的特点。今日,笔者将在”国乐私塾“继续为大家分析另外四种指法:全按作“6”,全按作“4”,全按作“♭7”与全按作“7”的风格。 全按作“6”在传统竹笛乐曲里还是较为常用的,在民间被称为“尺字调”,音域在低音6到高音7之间,部分演奏者也可吹到倍高音2。该调音阶中的1,4和5都是半孔或岔口指法,在一定程度上不利于演奏快速上下行的琶音,但由于该指法的小三度滑音有两组(la和do,mi和sol之间),因此全按作“6”的指法适合演奏民间风格的乐曲,并且由于这两种小三度滑音的存在,该指法可以奏出一些特殊的技巧和特殊的效果,比如揉音,压揉音等,大大丰富了该指法的表现能力。俞逊发曾在京剧唱腔改编的笛曲《珠帘寨》中使用全按作“6”的指法,并使用了特殊的技法——压揉音来模仿京剧唱腔,惟妙惟肖。
全按作“6”的代表作品有婺剧乐曲《三五七》,《二凡》,东北风格的《挂红灯》等,都是具有浓郁地方风味的笛曲。在使用时,特别要注意该大调第一级(1),第四级(4)的音准问题。特别是第一级(1),尽量不用岔口指法,而是用半孔指法。 全按作“4”在民间被称为“凡字调”,音域在低音4到高音5之间,部分演奏者可以奏出高音♭7。这种指法在传统的乐曲里不很常用,因为其第三级音(3)与第七级音(7)都在岔口或半孔上,演奏起来不是特别的方便。
全按作“4”在民族五声调式上没有小三度滑音,在大调上存在一组小三度滑音,即si和re之间。但由于民族调式音阶的原因,si和re之间的小三度在民间乐曲中基本上不存在,因此该滑音运用的甚少。
传统乐曲中很少有使用全按作“4”来演奏的,该指法多用于乐队演奏时临时转调的部分。1989年,作曲家莫凡在新创作的笛曲《绿洲》中使用了大段的全按作“4”指法,展现了我国的西域风情。在使用该指法时,第三级(3)容易偏低,需要调整角度或口劲吹奏。 全按作“♭7”这种指法在中国传统乐曲中是很少见的,以前曾存在于二人台音乐中,多用岔口指法。随着竹笛演奏标准的发展与提高,这种指法由于演奏不方便,且不是主流的指法,因此慢慢地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该指法是常用竹笛指法中唯一一个筒音是变化音的指法,音域在低音♭7到倍高音1之间,部分演奏者可演奏至倍高音#2。全按作“♭7”与全按作“3”指法一样,演奏出来的都是三个升降号的调。由于其第三级(3),第六级(6),第七级(7)都要使用岔口或半孔指法,因此演奏时也要特别注意音准问题。
全按作“♭7”只有一组小三度滑音,那就是mi和sol之间的滑音。但由于音准方面的问题以及该指法的不普及,至今没有经典的传统乐曲使用过这一组滑音。
在传统的乐曲中,除了一些曲牌的一些段落,极少曲子是使用全按作“♭7”这一指法的,该指法多用于乐队合奏时的临时转调,而且乐段速度不宜太快。但进入现代以来,特别是随着移植西方乐曲的深入,也有部分乐曲使用全按作“♭7”这一特殊指法,如肖邦的长笛练习曲《罗西尼主题变奏曲》等。全按作“♭7”可训练演奏者的音准,培养演奏者对于音准的把握。 全按作“7”在民间也称为“上字调”,音域为低音7到倍高音#1,部分演奏者可以吹出倍高音3。该指法基本不存在于传统民间乐曲中。其第一级(1),第二级(2),第四级(4),第五级(5)都在岔口或半孔指法上,因此全按作“7”的音色,音准甚是差劲。作曲家,演奏家在演奏乐曲时一般都会刻意回避使用该指法。
但是,正是由于全按作“7”这种指法音阶音准的不稳定,赋予了它一种别样的风格。演奏者如果用该指法演奏,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根据乐曲对于表达效果的要求,对乐段中的某些音进行微调,这正是全按作“7”这种指法的优势所在。虽然传统乐曲中没有使用该指法演奏的乐曲,但一些竹笛新作品还是勇于尝鲜的。在曹文工,万林所作的竹笛新作品《麦西莱普》里,就使用了大段的全按作“7”指法。“麦西莱普”是新疆维吾尔族民间的一种娱乐活动,人们常在活动上宴饮娱乐,载歌载舞。全按作“7”的指法在主旋律部分演奏,速度较慢,加上小二度滑音等技法的使用,乐段变得非常妩媚动人,仿佛维吾尔族的姑娘在翩翩起舞。
不仅如此,在一些现代作品中,作曲家往往会刻意打破原先固有的传统指法束缚,在乐曲中加进新的元素,这其中就也会有全按作“7”指法的身影。如郭文景的笛子协奏曲《愁空山》第三乐章,作者要求演奏者使用G调笛演奏三个降号的乐段,实际就是用G调笛演奏♭E调号,使用全按作“7”的指法。从下面的乐段可以看出,笛子旋律部分并没有在升降音级使用太多的还原号或升降号,因此在演奏上有着相当大的难度,也为竹笛的演奏打开了一种新的境界。 探寻完竹笛常用的八种指法,我们可以从中看出下列的规律: 一、以筒音(全按音)作为主音的调式,都是比较适合演奏的。如全按作“5”较适合演奏徵调式,全按作“1”较适合演奏商调式。
二、岔口与半孔技法运用得越少,演奏技巧以及音准音色就会越好,整一套指法也比较常用。而若是岔口或是半孔出现在调式的主音,稳定音级等关键位置上,演奏就越困难。
三、在各种指法中,民族五声音阶的小三度滑音演奏的选择越多,越有利于民族风格的表现。